痛…好痛,身体好像碎了般的痛,内脏仿佛都绞在了一起,浑身的骨头都好像断裂了一般……痛楚让他几乎要崩溃。

    “嗬…嗬……啊!”王诏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,但眩晕接踵而至,直到眼前重见光明后,他才发觉自己是在医院的病房里。

    他这一举动惊得一旁的护士叫了一声:“你丫诈尸啊?”但看他脸色实在惨白,就没在说什么继续换药了

    王诏脑子很涨,好像里面有什么呼之欲出,但又闷闷的疼,他记得他好像是从十九楼坠了下来,王诏急忙掀开被子,看着自己穿着病号服的身体是完好无损,整个人都愣住了,这牛逼了,几十米落下来没事人,这不得上热搜?他还来不及乐,就看见自己手腕手的信息条上写着2021年4月5日王照。

    2021年?王照?

    什么鬼?王诏顶着一张惨白脸的问旁边那个护士:“那个你好,今年是2021年吗?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?你这酒精中毒还能把脑子中坏掉?”护士有些无语,她看着王诏:“醒来别忘了缴费,你朋友把你丢着没交钱呢,还是我给你补上的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你啊。”王诏扯着嘴角笑了一下,他四下环顾,发现手机就在枕头边,他抽了过来,在黑着的屏幕里看到了一张陌生而又苍白的脸,瞬间便是毛骨悚然,他惨叫了一声,拔了点滴就重进卫生间,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,消瘦而苍白,眼底一片乌青的脸,王诏扶着洗手池,死死的盯着自己,许久才扯着嘴苦笑着走出了卫生间,有些颓然地躺在了病床上。

    任凭护士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给他插上新的点滴,不知道过了多久,王诏才缓过劲来,他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放声大笑,笑声却是不尽的悲凉。

    原来他已经死了啊,死了有两年多了。王诏有些痛苦地蜷缩了起来,临死前的的那些回忆简直历历在目,高空坠落漫长的恐惧几乎在回忆的过程里让他再次心悸,良久后他才接受了这个荒诞的现实,好在他这也算是还活着,先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和那些记忆被他逐一封藏,他整理好那些情绪,准备着开启新的人生。

    他在床上躺了大半个小时,才打开了一旁的手机,翻找着这具身体的前主讯息,看着备忘录里的那些碎碎念念和抱怨,王诏才渐渐理顺了这个身体的前主是什么样的人了。

    是个二世祖,刚才国外留学回来没两月,一心只想着玩乐,没什么朋友,这样有朋友就怪了,喝酒喝成这样都没人陪床缴费也真的活到头了,他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,但家庭还算可以,虽然是单亲跟着爹生活也比之前他有爹有妈和没有强。

    王诏看着原主的身份证件照感叹,多少人趋之若附的北京户口,他这一死一活居然轻而易举的拥有了。

    随着深入了解,他发现他现在的亲爹居然是王瀚景,这人是圈内挺有名的编剧,早年间写过不少好本子,王诏最喜欢的一个老片子《北山楼》就是王瀚景写的本子,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封笔退圈,淡出江湖了,母亲更厉害,北京城正二八百的名媛,只不过父母早年就离婚了,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,也不知道和这具身体的原主关系怎么样。

    王诏觉得干坐着住院不是回事,他点开外卖软件,翻找着近期的常驻地址一搜索,好家伙,这住的不赖,这是他没死前还得奋斗几年都舍不得租的地界,顿时心里涌上了一股奇怪的酸涩,但又很快平复了。

    王诏本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,他接受能力超强,无论什么环境下都能安而自得,除了被限制自由之外他几乎不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,面对当下这种重生的场面,他还是很快适应了,王诏一边默默念叨“兄弟你安心去,你的人生我替你接管了”,一边废老大劲儿改了支付密码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别的密码,再记下了自己的新身份证号和手机号码,给那个美女护士转了钱,办了出院。

    走出医院后王诏就慢悠悠地走在街上,周围行人匆忙,宽广的八车道上车水马龙,这是王诏第一次这样轻松地走在这个城市的道路上。他虽然只是在四九城里待了三年,但他基本上没去过什么地方,刚开始那段时间他身上没什么钱,住在门头沟那边,跟了几个组晃荡了一年身上攒下来了点就去拍短片了,素材拍了一半没钱又去到处跑剧组。

    再后来和莫向尘待在一起,那一年虽然说不再住的那么偏了,生活上也没什么太大的压力,但和莫向尘相处并不算什么轻松事,甚至比他最忙的时候精神压力还要大,他感觉那时几乎要被莫向尘折磨地精神失常了,要不然他怎么会想着从几十米高的卧室窗户往对面消防连廊跳呢。

    王诏让自己不再想那些事了,他默默念了了几遍‘我是王照,我是王照,之前那个我已经死了,我现在要开始新的人生了。’这样想着心情便好了很多,他慢慢地走在这座城,感受着阳春三月的暖阳和煦风。

    阳光普照大地,凛冬显然已经过去了。